第 23 章 我别无选择

医院的VIP病房里，沈青禾靠在床头，目光落在窗外那棵梧桐树上，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，阳光透过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
陆宴洲坐在床边，修长的手指正在剥一颗橘子。他专注地将白色经络一丝不苟地去除，然后将橘瓣递到沈青禾嘴边。

“吃点水果，医生说你需要补充维生素。”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，眼神里盛满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怜惜。

沈青禾机械地张开嘴，橘子的酸甜在口腔中扩散。她看着陆宴洲的侧脸，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，睫毛在眼下投下细密的阴影。有那么一瞬间，她恍惚觉得眼前的人就是小鹿——那个永远停留在二十岁的少年。

“怎么了？”陆宴洲察觉到她的目光，转头问道。

沈青禾迅速移开视线，“没什么，就是觉得你对我太好了。”

陆宴洲轻笑一声，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，“傻瓜，你是我女朋友，不对你好对谁好？”

这句话像一把钝刀，缓慢地割开沈青禾的心脏。她低下头，掩饰眼中的痛苦和不为人知的愧疚。

陆宴洲对她越好，她内心的负罪感就越重。她清楚地知道，这份温柔本该属于另一个很好的女孩，而不是她这个活在谎言中的骗子。

病房门被轻轻推开，姜未然拎着一个保温桶走了进来。她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连衣裙，衬得肤色更加白皙，但眼下的青黑暴露了她的疲惫。

“青禾，我熬了你最爱喝的莲藕排骨汤。”姜未然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，目光在陆宴洲和沈青禾之间游移。

陆宴洲识趣地站起身，“你们聊，我去医生那里问问情况。”

等陆宴洲离开后，姜未然坐到床边，盛了一碗汤递给沈青禾。“趁热喝。”

沈青禾接过碗，小口啜饮。汤很鲜美，但她尝不出任何味道。

“干爹干妈在酒店休息，晚点会过来。”姜未然犹豫了一下，“青禾，你真的决定继续这样下去吗？”

沈青禾的手顿住了，汤勺与碗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。“可是未然，我别无选择。”

“这是我最后一次说，青禾，你要清楚，陆宴洲不是鹿之衡！”姜未然压低声音，“我看得出来，他对你还挺用心的，你这样做，真的对他不公平，对自己也不公平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沈青禾苦笑，“但我己经无法回头了。每次看到他，我就觉得小鹿还活着。这种感觉，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，明知道最终会沉没，却还是舍不得放手。未然，就让我再最后一次自私一回，只要陆宴洲腻了，我一定不再纠缠，”

“可是青禾，你这样下去真的行吗？你看看你自己，你把曾经那个对未来充满希望，笑口常开的青禾弄到哪里去了？”

“对不起，未然，对不起，我试过了，我真的试过了。”

姜未然知道沈青禾说的是什么，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和手腕上刺眼的纱布，她的心软了下来，她无法再去责怪她，也无法忽视她的眼泪。

“你的状态太让人担心了。青禾，我己经跟干爹干妈商量好了，我留下来陪你，你一个人在榕城，人生地不熟，我们不放心，江城的事，我己经处理好了，以后，我就在榕城陪你。”

沈青禾点点头，没有反对。她知道家人不会轻易放弃，而她也确实需要一些陪伴，在那些陆宴洲不在的时刻，孤独感会像潮水般将她淹没。